白铭

[天刀ol/白唐/忌玉]灰烬（上）

[天刀ol/白唐/忌玉]灰烬
*背景设定《天涯明月刀ol》，私设超多
*人物出自《白玉老虎》赵无忌x唐玉
*地摊写手画风上线，专职狗血，玛丽苏博士学位 ooc得很过分

*
  唐青枫今日回了唐门。
  唐门的少爷回唐门自然不算得奇怪，他依然摇晃着红叶悠悠踱步，身姿潇洒，宛若御风而行。
  然而，他今日竟然径自越过了御风堂，直奔偃师房去了。
  偃师房只有一个又一个完成或未完成的傀儡，几个傀儡师埋头打磨着傀儡指关节，无要紧事互不交谈，气氛沉闷至极又无聊至极，和唐青枫这个人格格不入。
  他像一阵风晃进偃师房，脚尖凝力，猫儿似的不发出一点声响。他环顾四周，忽的露出一笑，直奔一位傀儡师而去。
  唐青枫身法飘逸，常常靠着这一身的本事从李红渠和卢北川的眼皮子底下溜走，不见影留，江湖中能抓住他的人实在不多。
  他冲着那傀儡师，也存有几分玩笑心思。他藏匿声息走到那傀儡师身后时，那人还捧着图纸在看。唐青枫微微一笑，正要翻身一跃跳到那人面前，那人却柔柔道：“青枫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  唐青枫暗叹一声，只能老老实实绕到那人面前问好：“小玉叔。”
  “嗯。”这位被唐青枫称为“叔叔”的青年微微颔首。
  他实在不像是一个该被叫做“叔叔”的人。面庞白皙透红，眉如远山，杏眼含情，像个柔弱少年郎，也像个乖巧小娘子。你甚至很难看得到他眼角的皱纹，因此也难以看得出他是个已过而立的男人了。
  唐玉把手中的图纸放下，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的：“要不要吃糖呀？”
  他指尖微动，无影丝牵引着一具傀儡在他们面前现身，傀儡随着唐玉的动作伸直了手臂，手掌摊开，几颗芝麻糖平平稳稳地放在掌心。
  唐青枫汗颜，扇子晃晃：“小玉叔……”
  他还小的时候就曾跟唐玉要糖吃，他这位年轻的叔叔笑眯眯地扯了傀儡，从预备装指毒的地方弹出两颗糖来，都让他吃了。回头等先生教到傀儡结构时，生生把他给吓得爆哭，从此对唐玉的小零食敬而远之。
  唐青枫轻咳一声，红叶应声而合，道：“我有一件事要问您。”
  唐玉笑笑，自己捻了一颗放进嘴里：“你问。”
  “祠京的傀儡，是您给他的么？”
  “是我，”唐玉道：“他是我的徒弟，况且他初入江湖，长辈自然要赠礼的。你的一具傀儡不也是我送的么？”
  唐青枫叹道：“可这傀儡却给他惹了个麻烦。”
  唐玉道：“什么麻烦？”他仍然是一副笑脸，温柔似水，却不见半点担忧。
  唐青枫心道“果然”，便接下去道：“祠京小弟恰好路过江南，又恰好想要在江南给傀儡绘生，而又恰好，江南和风山庄的庄主赵无忌就在这时路过。”
  唐玉微笑不语。
  唐青枫瞥了眼他的脸色，又道：“……然后便将祠京掳去和风山庄了。”
  唐玉的微笑终于露出点破绽来，他笑意更深，像只抓住老鼠的猫，胜券在握因而得意洋洋：“他要如何？”
  唐青枫道：“他要那个像极了您的傀儡。”
  唐玉问：“就这样？”
  唐青枫点点头：“就这样。”
  唐玉眉头微蹙，但很快又舒展开来：“也不算得什么大事，给他就是了。回头我再给祠京做一个。”
  说罢，唐玉的傀儡便有了动作，推着轮椅上的唐玉走向偃师房的角落。唐青枫难得地犹豫了会儿，还是迈步跟了上去。
  他一直都看得出来唐玉心中那熊熊燃烧的火，这么多年来并未间断。少时他也曾好奇探究，而如今却只能发出一声叹息，不再问下去。
*
  江南，和风山庄。
  暖风盈袖，杨柳依依，桃花灼灼随风去，小桥流水映春光，一派盎然春意。
  唐祠京在流水小亭之上，亭内石桌有几盘小点，一坛花酿。一切都应着这美丽春景，唐祠京却只觉悲从中来。
  因为石桌对面坐着个赵无忌。
  唐祠京虽然才刚入江湖，但赵无忌的传闻经历却已经听了不知多少，对这位大前辈多少也是有些拘谨的。
  赵无忌师从太白剑派，十五年前与唐门的旁系大少爷唐傲一同名动江湖，当时虽没有“双秀”一说，但时人提到太白弟子，就绝不能略过这两人。
  几年历练后赵无忌便被其父赵简召回和风山庄，指婚江南知州千金卫凤娘。赵简却在那大婚的黄道吉日离奇昏迷，而赵无忌行迹不定，之后的事口口相传，演变而成的版本就有好几个，算不得真。只知道五年后赵无忌再次回归和风山庄，而未婚妻卫凤娘却不见踪影，赵简也早就驾鹤西去。曾经盘踞江南一方的和风山庄最终加入帝王州，成为帝王州在江南总舵的一处重要分舵。
  赵无忌此人，无论武功还是阅历都远在自己之上，唐祠京只能在内心嘀嘀咕咕，只求唐青枫这回能靠谱一些，也不枉小时候被他坑这么多回了。
  唐祠京瞥一眼对面，赵无忌正举杯小酌，目光紧贴眼前的梨花木小桌，一直都没有作声。
  实在地说，赵无忌长得其实并不可怕，可以说是极其英俊的。即使脸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，却是为他添了几分沧桑的魅力，只一眼，就能迷倒很多的姑娘。
  可唐祠京毕竟不是姑娘，赵无忌的一眼只能给他莫大的压力。
  唐祠京深吸一口气，双唇微张，犹豫片刻却又憋了回肚子里，讪讪拿起酒杯小抿一口，和着委屈一起咽下去。
  想回家……唐祠京默默哀叹，这个江湖真是太险恶了，连生存家当都要被人抢的，看来他还是比较适合当个纨绔。
  唐祠京正丧眉搭眼地敢怒不敢言，赵无忌却突然道：“小子，你这傀儡是你自己做的么？”
  他已经给自己再斟满了一杯，眼睛直视着唐祠京，黑眸深邃。
  唐祠京赶忙将视线移开，道：“不、不是，这是族中长辈赠与的……”他将头垂得更低，再吸一口气终是道：“是在下初入江湖的礼物，还请前辈莫要横刀夺爱。”
  亭内再次陷入沉默。
  唐祠京握紧了拳，猛然抬头：“若前辈想要唐门的傀儡，在下也是能造的，只是这一具绝对不行！”
  赵无忌不答，却道：“赠你傀儡的长辈，是唐玉。”他的语气笃定，声音不大，似乎只是喃喃给自己听。
  唐祠京一愣，道：“前辈与师父认识？”
  赵无忌望向亭外的景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伸手一指：“何止认识，你手上的桃花酿，就是他当年死活要种的桃花酿成的。”
  唐祠京顺着他的指向望去，远远的在另一个院子里有那么一抹桃红，在一旁的绿色相衬之下，绚烂得十分突兀。
  赵无忌又道：“就因为这桃树，他就要闹得我三天没睡好觉。”
  他依然没甚表情，好像只是在陈述一段与他无关的往事。
  唐祠京终于品出一些不对劲来。唐玉虽然平日里总表现得温温柔柔中带着点俏皮，但他好歹是唐玉一手带大的，唐玉内里是什么品性他多少都知道。在他的印象里，唐玉的分寸把握准确得让人心惊，即便是恶作剧也不会如此不依不挠，对所有人都是如此。而对赵无忌的例外，只能说明至少在当初，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。甚至比同门，比唐门内的血亲更要亲近一些。
  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，唐祠京忙在心中警告自己：别瞎想！
  赵无忌话锋一转：“所以，唐玉的一切我比你们更要了解，他特地把这傀儡给你，未必真像你想的那样，是他对你的关怀。”
  “你此次入江湖，可有和他提过你要来江南？”
  这……唐祠京实在没法反驳。他不仅和唐玉提过，他还天天在唐玉面前抒发他对江南水乡之美景的喜爱。如果真像赵无忌所未明说的意思那样，这傀儡是唐玉特意要让赵无忌看见的，那么可以说如今他这种尴尬的处境完全是拜唐玉所赐，他的步步路程都在唐玉的算计当中。
  即便是对唐玉的真性子有那么一点了解，唐祠京也不由得心生沮丧。
  “可是，”他仍然不太甘心，挣扎着道：“师父为什么要让您看到这个傀儡？”
*
  “你是不是在想，我送祠京这么个傀儡，就是想要赵无忌见到，好让他来找我，以便我在唐门里杀掉他？”唐玉柔柔的指尖落在一具傀儡的脸上，身后的唐青枫还在考虑怎么开口，而唐玉已经帮他说了出来。
  唐青枫不置可否。
  唐玉继续道：“完全正确，我的确是这么希望的。可你已经见到了，”他笑笑：“他是一点便宜也不会让别人占了去的。”
  唐青枫奇道：“您一定要杀他？”
  唐玉忽的从傀儡脸上收了手，留下满脸细微裂缝，像是那些珍贵的冰裂纹瓷器，匀称地布在傀儡精致的脸上，再一碰便会粉碎。
  他的力劲可怖，脸上却一副温柔的微笑：“我若是不杀他，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。”
  他的身后是作废的傀儡堆，断颅残肢上都布着细微的裂缝。这处角落的光线黯淡，唐青枫眯着眼睛细细瞧了会儿，突然惊觉这所有少年傀儡的断颅，和赵无忌都有几分相像。
  这个场景实在是……太惊悚了些，唐青枫咽了口唾沫，他的红叶再一次展开，道：“小玉叔……”
  唐玉道：“我杀人从来都干净利落，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唐门头上，这点你大可放心。”
  唐青枫叹道：“有没有人说过，您转移话题的能力实在是……”
  唐玉笑盈盈道：“烂？这句话倒是赵无忌说过的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只是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，你要我如何回答你？”
  如今他也拿不准他对赵无忌到底还剩下什么。十年毕竟太长，时光足以消磨他一直以为所恨的，记忆里微小而缠绵的爱意与滔天的仇恨丝缕缠绕，继而将他原本的目标掩埋。
  赵无忌曾经评价他：“心狠手辣，翻脸无情，六亲不认”，他自己也很认可。比如当初在爱恨交织下，他唯一想的就是去杀死赵无忌，就用他指尖的劲力点上赵无忌的喉头，好让自己能得到安宁。本该是这样的。
  可有时春风又迎着脸吹来，他无故记起自己要栽的那棵桃树，继而又想起赵无忌在灼灼桃花下亲吻他的样子。情一时占了上风，他便在偃师房耽搁好一阵，做几个和赵无忌相似的傀儡。
  但又有午夜梦回的时刻，他的手搭在再无知觉的腿上，爱得不大甘心。赵无忌剑法凌厉，掌法也不遑多让，一掌便直直将他拍出几步。他急忙收回的暗器在自己手里炸开，毒粉和碎铁伤得他说不出话来，他有些茫然地望向赵无忌，却只看见了恨。
  他便又泄愤似的把傀儡一个一个拆掉，看着那张脸手一抹，将它们都扔进角落里。
  如此反复，不知觉已过了十年。
  有情也好，仇恨也罢，他能做的唯有杀死赵无忌。
  “算了。”唐玉将那些不必说的事按压下去，一招手将刚刚那具手里放糖的傀儡召来，随手往接骨处一按，那傀儡便全身四分五裂，和那些残肢断颅堆作一起。唐青枫这才发现，这具傀儡和赵无忌也有几分相似。
  “既然是因我而起，我便应该亲自收拾烂摊子的。”唐玉叹气道，双臂向着唐青枫张开。
  唐青枫便弯下腰，将唐玉从轮椅中打横抱起来。
  唐玉双腿毫无知觉，行动不便，即使是从偃师房到御风堂这么一段距离，于他却相当是寸步难行。于是当有什么急事需要他迅速到达时，族中的小辈们就常常得充当他的腿，抱着他穿过万青竹海。
  唐青枫并不例外，也因他的轻功最为上乘，手臂最为平稳，唐玉最为满意，常常叹着唐青枫做了盟主后他就如同再断了一次腿。
  唐青枫的速度很快，唐玉听着那呼呼的风声，长发乱飞。
  “小玉叔，”唐青枫的声音隔着他的胸膛传来：“您真的要去？”
  唐玉道：“要的。”
  唐青枫叹道：“我劝不了您，老祖宗总能让您打消念头。您这一去还能回头吗？”
  唐玉笑道：“能不能回头有区别吗？”
  唐青枫不说话了。
  东海移花……唐玉想，有些事倒是真瞒不过他这个侄子。
*
  唐青枫天生聪慧，悟性很高，记性亦是不错。很多人对于孩童时代的事迹往往很快就会忘记，而他却能记得不少，因而他也很清楚地记得，自己是见过赵无忌的。
  那是他拜入移花宫后不久的事了。
  移花和唐门相距虽远，但逢年过节是总归得回家的。
  唐青枫裹成个小紫粽子，却偏生要坐在车头吹冷风。山风刮面更刺眼，唐青枫只能眯着眼睛到处瞅瞅。此时已是黄昏，山间道路暗暗的，赶车的弟子也看不大清路，随车的阿嬷更是眼瞑，叨叨着让他回车里去。
  只有他眼神儿好，在一处拐弯便率先见着了那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。
  赵无忌正一手钳着唐玉的下颚吻得用力，唐玉只虚虚揪住赵无忌的袖子，像是听见了马车声，赵无忌才悠悠地松开半寸，又似是留恋地于唐玉唇瓣停留几瞬才彻底松开。赵无忌眼神瞟向马车，唐玉也正好望向他们。
  而此时马车离他们越发的近了，他们的身影也越发明显，赶车的弟子终于发现不对来，暂勒了马厉声斥道：“什么人！”
  阿嬷反应得快，一把捞起唐青枫就要进车里，唐青枫扯扯她的袖子，只听唐玉笑道：“梧生，好久不见了。”
  他们的轻功不错，人随声至，唐梧生和唐玉关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，互相寒暄了几句。唐梧生便邀两人上车来，唐玉问道：“对了，我听人说，梧生你收养了个孩子？”
  唐梧生扬着鞭子赶车，低声应道：“是问水和莫姑娘的儿子，这么小，总得有人照顾。”
  唐玉拍拍他的肩。
  阿嬷也是认得唐玉的，喊了声玉少爷，又对唐青枫道：“玉少爷是你堂叔，早几年下了山，小少爷怕是不认得——要喊人的。”
  唐青枫不认识唐玉，两只眼睛却滴溜溜地在赵无忌和唐玉身上打转儿，嘴里道：“玉叔叔好，我叫唐青枫。”
  唐玉笑道：“这孩子倒是不怕生。”
  阿嬷道：“小少爷天资聪颖，打小就比寻常孩子胆大得多呢，老祖宗是夸过不少的。”
  “呀，是么？”唐玉笑眯眯地：“既然聪明那的确是得夸的，我回来得急，没甚么玩意儿带在身上，倒是糖还有不少。青枫要不要吃糖？”
  正好备着的糖果在一天前吃完了，唐青枫正馋着呢，便咽了口唾沫，道：“青枫多谢玉叔叔！”
  唐玉却转向赵无忌，而赵无忌早就熟练地从怀里摸出个小囊袋来，让唐玉接过打开了。
  唐玉把囊袋稳稳放在唐青枫伸出的小胖手里，道：“这糖是江南特产，你该谢谢他。”
  阿嬷又道：“哎哟，是老阿婆昏了头了——这位是玉少爷的朋友？如何称呼？”
  赵无忌微微笑道：“赵无忌。”
  阿嬷道：“赵先生——小少爷……”
  唐青枫余光瞄着那袋里精致的糖果，眉头皱皱的，颇有些苦恼道：“我也想道谢的，可我不知道我该叫您‘姑父’好，还是‘叔父’好。”
  阿嬷似是想反驳，话到口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了弯儿：“这……赵先生是娟娟小姐的……？”
  唐玉笑着摇摇头，伸手去捏了捏唐青枫的脸蛋：“你也没说的那么聪明呀。”
  唐青枫被他捏得脸蛋有些红了，他不满地撇撇嘴。他明明都看见了，是他们不肯承认，反过来倒还怪他呢。
  他抬头正想给自己辩两句，却见赵无忌带着笑看他，竖着根手指在嘴边，做了个“嘘”的嘴型。
  大人都是撒谎精，略略略。六岁的唐青枫这么想道。
*
  唐玉很快就见到了山壁后微微探出的高楼，巍然屹立。唐青枫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。
  为了唐玉的方便，唐门在每处建筑的入口长期存有一把轮椅，好让他行动自由。
  唐青枫和唐玉甫一踏上石阶，便瞧见了阶梯尽头处的唐玉的轮椅，正正地面向了他们。似乎早早就料到了唐玉的到来。
  唐青枫脚尖一点，几步便到了石阶的另一端，他帮着唐玉坐稳当了，道：“看来早就有人做好了准备，是缺叔？”
  唐玉钩钩手指，一具傀儡在他身后现了形，推着他前进，他仍是一派温柔，出口却是叹息：“除了他，这番未卜先知的模样还能有谁？只是他若做好了准备，我便有麻烦了。”
  唐青枫却道：“我倒是庆幸这麻烦能找上您。”
  唐玉道：“可有用么？”
  唐青枫叹道：“我希望是有用的。”
  已到了御风堂，路就好走了不少，只说话的功夫，两人就到了那道长长的石梯前。
  唐玉停下手，傀儡便隐去身形。一旁的两名守门弟子很是熟练地走上前来，一位抱起了唐玉，另一个扛着他的轮椅。
  此时已是深春，艳阳照着总算有那么一点温度。那阳光将唐玉白皙的脸照得清晰，连那脸上透的红润也能被清楚见到。他是多健康，多活力的一个人。
  唐玉难得地笑出了声，眉头舒展开，是他最温柔的样子：“青枫，若是到了我这种境地，无论什么麻烦于我都是无用的。我别无他法。”
  只是他的声音颤抖，不知是笑意未止，还是恨意难平。
*
  唐玉和赵无忌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，只是短短五年的功夫，只过了五个春夏秋冬，很快就是十年的沉寂。
  这五年若是仔细想来，实在短暂，却如同最艳丽的漆，在今后的年月里他们都不能忘记。
  很多时候爱恨只是一瞬，可这一瞬却要人用漫长的时间去感受它的余韵。

TBC